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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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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用力抵住他的胸膛,說:“我拜托你,你放開我,從我的生活裏消失,就算是幫了我大忙了。”

路在遠一聽這話,反而將她摟得更緊:“小汐,別這樣,我求你,我還沒有機會向你證明我有多愛你!你給我一次機會!不要就這樣拋棄我!”

南汐的心像是火燙了一樣,她的眼淚掉了下來。

好在她的臉埋在他的懷裏,他看不到她的淚水,便也看不到她的軟弱。

她努力平覆自己的情緒,盡力鎮定:“路在遠,你不要向我乞求機會這種東西,我給不了你。我們從相遇到現在,時間雖然不長,但也足夠給你千百次機會向我坦白,但是你選擇了隱瞞欺騙。是你讓我們之間的罅隙越來越大,到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修補。”

路在遠聽她這樣說,十分心慌。他連聲道歉:“對不起!對不起!我沒有辦法……我不想用我的處境來博取你的同情,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。我追不回那些過去的日子,但是我希望能抓住將來的日子,不管我們之間的裂痕有多深,我一定會用全部的愛去把它填平!你相信我!”

“要我相信你?你別忘了,在澳門的時候,你親筆簽下了離婚協議書!現在又要我相信你,給你機會?你以為人生是可以反覆悔棋的嗎?”南汐想起那天他抓起筆來毅然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的情形,她就氣不打一處來。

路在遠很尷尬,他趕忙解釋:“我媽媽的脾氣有些古怪,如果那天我不簽字,她會做出很決絕的事來。她只是不了解你,我會讓她慢慢接受你的。”

“哼!”想起路在遠的媽媽,南汐的心裏僅存的那一點點熱度也消失了,“我不想評價你媽媽,也不想評價你們母子那瘋狂的覆仇計劃。我們是兩個世界裏的人,你媽媽她永遠不會接受我,我也沒有打算花時間去等她接受!協議簽了就是簽了,出爾反爾不是一個男人該有的行為!你還是放開我吧!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!”

路在遠感覺到南汐的態度有多堅決,他真急了。

什麽樣的言語都沒有辦法表達他此刻的心情了,他一把將南汐推到門上,身體往前一推,將她擠住不能動。然後他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,低頭就吻上她的嘴唇!

他的氣息猛地灌住她的口中,令她有片刻的眩暈和懵怔。

隨即,她憤怒了!

這個男人簡直太過分了!他以為自己可以對她隨心所欲,可以在她的生活中來去自由嗎?他憑什麽這麽霸道?他到底懂不懂尊重一下她?

她想推他踢他撓他,可是她一伸手就碰到他那條受傷的手臂。也不知怎麽的,她像是被咬到了一樣,“倏”地縮了手。

隨即,她為自己的心軟而懊惱,便將牙齒一錯,狠狠地咬住他的唇。

她以為他會吃痛,即而放開她。

但是他根本就不管不顧,即便嘴唇被她咬破了,他還是死死地糾纏住她。因為他感覺自己已經掌控不住他們之間的關系了,所以他愈發地焦慮和急迫。他此刻的心情,恨不能把這個女人吃進肚子裏。

南汐嘗到了腥甜的血的味道,她看著他,發現他竟渾然不覺痛。而她的嘴唇,已經被他纏磨得火辣辣的痛,她肺裏的氧氣也快被他吸光了。

大概是缺氧的緣故,她的腦子漸漸地混沌起來,牙齒也松開。

他感覺到她的松弛,將舌尖輕輕往前一推,就送入了她的口中!

她的舌一下子被他勾住,一股激蕩的熱流沖進了她的大腦中,將她原本的思緒沖蕩得無影無蹤。

她的身體軟了下來,他急忙將扣在她後腦勺上的那只手下移,摟住她的腰。而她明明已經不再受到束縛,卻也沒有逃離,仍然傻傻地閉著眼睛,仰著頭。

他的吻變得溫柔起來,他的手在她的腰間滑動,掀開她睡衣下擺,觸到了她的腰間肌膚。

她哼了一聲,無力地扭動了一下。他的手掌一用力,便制止她小小的掙紮動作。

屋子裏的空氣開始熱了起來,兩個人之間的隔閡就像加了熱的冰塊,開始漸漸融化。

正在這個時候,門外突然傳來了開鎖的聲音。

像是一部美好的愛情電影播放到了一半,突然停了電一樣。隨著那“哢噠”的一聲鎖響,所有的虛幻情節都驚飛了!

南汐一下子清醒,瞪著路在遠。

而路在遠則驚詫於這個時候居然有人開門,皺起眉來,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南汐。

兩個人遲鈍了幾秒鐘,門已經開了。

南汐背靠著門,突然門往外拉開,她身體不穩,向後仰去。

路在遠手上一用力,摟住了她,避免了她倒向門外的糗狀。

門外,廖一江拎著外賣的袋子,驚愕地看著近在眼前的兩個人。

“你怎麽來了?”

“你怎麽來了?”

兩個男人同時發聲,都用不滿的語氣質問對方。

“你這問題問得怪了,這是我家!我出入我家,還要問為什麽?”廖一江理直氣壯地揚了揚手中的鑰匙。

然後,他從兩個人的身邊擠進屋,走到客廳裏,將外賣的袋子放到茶幾上。

路在遠追進去幾步,看看他,又回頭看看南汐:“你們……這兩天一直住在一起嗎?”

廖一江本不想搭理他,但是考慮到這關乎南汐的聲譽,便沒好氣地說:“小汐需要靜養,我沒有那麽不知好歹!我只是來給她送宵夜!”

“大半夜的,你上來送宵夜?廖一江!你安的什麽心?”路在遠妒火中燒,看著廖一江,渾身不爽起來。

廖一江看他也不爽,橫他一眼,不屑地哼了一聲:“你別管我安的什麽心,你先問問你安的是什麽心吧!你還嫌傷害她不夠?又跑來做什麽?”

“我們夫妻倆兒的事,輪不到你來過問!”路在遠惱火道。

“夫妻?你不是已經簽了離婚協議嗎?”廖一江毫不客氣地戳路在遠的痛處。

路在遠滯住,慢慢地轉頭,看向南汐。

南汐感受到他的憤怒,她想表現得滿不在乎,於是邁步往臥室的方向去:“我好累了,我想睡了,你們兩個走的時候,記得鎖上門……”

不等她走到臥室門口,路在遠一個箭步追上她,扯起她的胳膊:“不許你住這裏!跟我回家!”

南汐被他拽得側歪了一下,倒在他的身上。

他順勢摟緊她,帶著她就要往外走!

“你放開她!”廖一江沖過來,拉住南汐的另一只手,“你瘋了嗎?她還沒有康覆!大夫說她需要靜養幾日!你能不能不要再害她了?”

路在遠眉峰一聳,怒視著廖一江:“廖一江!你是不是興奮得太早了?我和小汐還沒有領離婚證呢!我們還是夫妻!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份!”

廖一江想了想,松了手,卻一步邁到前面,擋住了出門的方向:“好!我們問小汐,只要她說願意跟你走,我絕不攔著!”

路在遠便看南汐:“跟我回家!我照顧你!”

南汐低了頭,沈默了。

她倒不是非住這裏不可,從澳門回來後,她之所以接受廖一江的建議,住進了他的家裏,其實是想避開鄧嘉祥的父母,也避開一切有關鄧嘉祥和裴家的消息。

她只是想安靜幾天,一則為養病,二則也為養心傷。

回家也不是不可以,可此時此刻,她卻不想受路在遠的控制,不想跟他走。

剛才差一點兒被他的霸道和溫柔攻陷,她心裏很沮喪。她不能再向他讓步了,她與他之間的界限,必須要劃得清楚楚。

考慮明白,她擡頭看著路在遠,目光沈靜而堅定:“我暫時不回家,你走吧。等我再休息幾天,我們就去把離婚證領了。”

“你……”路在遠咬牙切齒,卻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
他幹脆也不說了,拖著南汐往外走。

廖一江卻伸開手臂攔他:“她說了不跟你走!你還要強迫她?放開她吧!你是傷患,我不想對你動手!”

路在遠徹底憤怒了,他甩開南汐的手,揮拳就砸向廖一江的臉:“我不怕動手!來吧!”

廖一江往旁邊閃,那一拳擦著他的臉,掃了過去。

路在遠不等他站穩,飛起一腳踢向他的肚子。廖一江閃避不及,被踢個正著,向後倒退幾步,後背撞在了門上。路在遠兩步沖到他面前,抓住他的衣領,用力一提:“廖一江!我警告你!不要打小汐的主意!她是我的老婆!不管我和她之間發生什麽事,她都是我的人!你要是敢對她存什麽非分之想,我不會饒了你的!”

話說到這裏,他聽到身後傳來“呯”的聲響。

他回頭一看,南汐已經不在客廳裏了。她回了臥室,並且用力地關上了臥室的門。

他松開廖一江,跑過去敲臥室的門。

她就在裏面,卻不肯回應他。

“如果你真心疼她,就讓她好好地休息吧,你這樣鬧,讓她不得安寧,怎麽會好起來?”廖一江的聲音從他身後幽幽地傳過來。

路在遠敲不開門,洩了氣,回頭瞪了廖一江一眼。

“小汐,你好好休息,我明天再來。”路在遠跟南汐打了招呼,依依不舍得往門口的方向退。

“我走了啊!”他站在門口,又喊了一聲。

臥室的門依舊緊閉著,也沒有聲音傳出來。

他轉頭,看著廖一江:“都說不打擾她休息了,你倒是走啊!”

“我?”廖一江覺得路在遠很好笑,“這是我家啊!我要走要留,你管得著嗎?”

他話音剛落,路在遠猛地掐住他的手腕,拖著他一起出了家門。然後,路在遠用腳一踹,門便在關上了。

“餵!我還沒拿鑰匙呢!”廖一江伸手想抵住門,但是門卻已經鎖上了。

路在遠指了指那道門,說:“只要小汐還住在這裏,你就不必回來了!”

說完,他架住廖一江的胳膊,強行帶著廖一江往電梯間去。

等電梯,乘電梯,一直到走出這棟公寓樓,兩個男人始終別著臉,互相不看對方。偶爾對上眼,也是忿忿地瞪對方一眼,便又錯開目光。

到了外面,路在遠四下看看,找到了廖一江的車,推著廖一江來到車門前:“趕緊上車走人!”

在他的催促下,廖一江開了車門,上了車。

他就站在原地,看著廖一江發動了車子,開走了。

他仰起頭,找到了南汐所住的那間臥室窗口,靜靜地看著窗簾透出來的暗綠色的燈光,盼望著那個消瘦單薄的人兒會在窗簾上映出一個身影來。

可是他仰頭望了很久,脖子都酸痛了,也不見她出現。他低下頭,呼出一口氣。

夜深人靜,路上的車流已經非常稀少了。

他搖搖晃晃地上了車,渾渾噩噩地上了路,也不辨方向,開著車在這座城市裏游蕩著。

也不知道晃蕩了多久,他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個熟悉的地方。

是那家臭豆腐店!南汐最愛的那一家!

這麽晚了,這家店居然還在營業,門口亮著明晃晃的燈,照得屋裏屋外都亮堂堂的。十幾張塑料桌椅坐滿了吃宵夜的客人,在這靜靜的夜裏,顯得格外熱鬧。

路在遠把車開過去,搖下車窗,立即有一股臭豆腐的味道撲進他的車裏。

他一陣反胃,趕緊按住胸口,壓抑住欲嘔的沖動。

他沒有關窗,就讓臭豆腐的味道飄進他的車裏,充滿了他的周圍。

這是她喜歡的味道,雖然他覺得太難聞了,雖然他壓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應,一陣一陣想吐,但他還是不肯走。

車就停在小店門外的馬路邊上,幾分鐘後,老板看到了他。

老板笑盈盈地走過來,招攬生意:“先生,你看了幾分鐘了,要不要來一份臭豆腐?我們家的臭豆腐可是祖傳的方法發酵制成的,遠近聞名……”

“給我……來一份兒。”路在遠鼓足勇氣,向老板要了一份臭豆腐。

老板手腳麻利,很快就用外賣盒裝了一份臭豆腐,送到他的車旁。

他付了錢,手捧著剛剛炸出來的一盒熱乎乎的臭豆腐。那臭熏熏的味道夾雜著熱氣,鉆進他的鼻子裏,令他更加想吐。

他屏住呼吸,咬了咬牙,拿起一次性的塑料叉子,叉起一塊臭豆腐,猛地送入了口中!

路在遠覺得,他雖然愛著南汐,但是他卻從來沒有真正走進過她的人生。

從認識那一天起,他們兩個人之間就有著太多的隔閡。不僅僅是她不了解他的生活,其實他也不太了解她的生活。

就比如這臭豆腐,他一直沒有辦法理解,做為一個人類,怎麽會迷戀上吃這種臭的東西。

今天,他決定嘗試一下,她能吃下去的東西,他為什麽就不能吃?

他憋一口氣,叉起一塊臭豆腐,鼓足勇氣,放進了嘴巴裏。

很奇怪,聞起來那麽臭的東西,放進嘴巴裏後,卻別有一番味道。先是覺得有點兒鹹,咬下去後,竟然有一股特別的鮮香的味道!

他松了一口氣,仔細地嚼起來,真的是蠻好吃的東西。

第一塊臭豆腐吃下去後,再聞著充滿了車廂的臭豆腐味道,竟不覺得是難以忍受的了。

一盒臭豆腐,他一塊一塊地慢慢地吃著,想起來以前南汐調皮,在他的車裏放臭豆腐,看著他落荒而逃,她得意地大笑。

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,他喜歡上了她。

其實她身上也沒有什麽耀眼的閃光點,可以一下了吸引他。認真想一想,可能是她有一種於安靜中堅韌獨立的個性,是讓他覺得很新奇的。無論她在生活中遭遇了什麽樣的挫折,她都能保持善良和樂觀的本心,這給了同在一個屋檐下的他極大的踏實感和穩定感。

這種感覺,是他平生未有過的。

從他懂事開始,他就活在憤怒、焦慮、仇恨的情緒和氛圍中。

和南汐生活在一起的那一段時間,令他躁郁的心安寧下來,是她把他的心從冰冷陰暗的冰窖中撈了起來,放在陽光下烘暖。

可是,他們的快樂是那麽短暫,像一場美夢,夢醒之後,她離他越來越遠。

一盒臭豆腐吃完後,路在遠又在車子裏坐了好一會兒。夜風從車窗外灌進來,吹進他的眼睛裏,他的眼淚掉了下來。

小吃店進進出出的客人從車旁走過,都會好奇地往車裏看一眼。

這麽好的一輛車,停在這樣一個有些簡陋的小吃店門口,難免會引人側目。

路在遠也不太意那些人的目光,他只是想沈浸在一種她喜歡的味道裏,認真地思考一下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過去和將來。

他正傷感,突然有一個人沖到他的車旁,敲了敲車窗:“哎?你不是智美廣告的總裁路在遠先生嗎?外間傳言你已經離開d市了,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?”

那人邊說著話,邊舉著手機對準路在遠拍照。

路在遠從沈思中被驚醒,意識到自己可能是遇到了記者,當即一腳油門踩下去,車子“轟”的一聲響,沖了出去!

那個人跟在後頭跑了一段,拍不到他的人,就狂拍他的車子。

路在遠一路飈車回了裴家別墅,停好車子時,已經是淩晨三點了。

他拖著沈重疲憊的步伐,進了屋裏,剛剛被升了職漲了薪水的榮嫂非常盡職地坐在客廳裏等他。

“少爺……”

“別叫我少爺,叫我名字就好了。”路在遠一進這個家,渾身都不舒服。

“哦……”榮嫂猶豫了一下,“在遠少爺,我看你很累的樣子,要不要我去廚房給你煮一碗小餛飩做宵夜?”

“不用,我吃過了,你去休息吧,我也回房了。”路在遠朝著她擺擺手。

榮嫂跟在他後頭,說:“我帶你回房間吧,晚上你走得匆忙,也沒有領你去看一下……”

“不用!”路在遠回頭制止她,“我以前也來過,對這裏還算熟悉,你只要告訴是哪一間房就好了。”

榮嫂原本吸取了前任宋姐的教訓,看清楚裴天鳴對路在遠的重視後,想要在這個家未來的主人面前好好表現。沒想到路在遠對她的熱情竟有些不耐煩,她便停了腳步,擡手指指樓上:“三樓,右側南面第二個房間。”

“謝謝。”路在遠點點頭,邁步往三樓去。

到了他的房間門口,他推門而入。

屋子裏沒有亮燈,路在遠也懶得去摸索開關,倚門站了片刻,眼睛適應了黑暗的光線後,他隱約看到了屋中央的那張大床。

這幾天折騰下來,他真的很累了。

他甩掉鞋子,連衣服也沒脫,走到床邊,一頭撲倒在床上。

床好軟,他的身體一下子陷了進去,困意就在那一瞬間襲來。

他閉著眼睛,打算就那麽睡去。

卻有一個聲音,突然從窗子那邊的角落裏傳了過來:“你去哪裏了?怎麽弄得渾身臭哄哄的!”

路在遠嚇了一跳,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,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:“你在這裏?為什麽我進屋的時候不出聲?”

“你自己不開燈,還來問我為什麽。既然你累得多一步都不想走,那為什麽不早早休息?跑出去做什麽?”說著話,辛萍搖著輪椅,從角落裏出來,點亮了床頭那一盞地燈。

路在遠看著自己的媽媽,心中充滿了無力感和無奈感。他揉了揉太陽穴,低聲懇請道:“媽,我好累,想睡了,有什麽事明天再談,好不好?”

“好!”辛萍答應得很痛快,“我只是不放心你,你的胳膊還沒好,不要到處亂跑,好好養傷。晚上你離開後,你爸爸說他找了一個很著名的骨科專家,明天帶你去看一看。”

“爸爸?”路在遠覺得這個稱呼很刺耳,“你這麽快就承認他是我爸爸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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